(一)在三万英尺高空的距离(编辑修改稿)内容摘要:
是第五年了吧。 ” (待续) (九)听完 William 的故事,我哭了 夜,渐渐地深了。 酒吧里的客人也稀疏起来,那个长得很好看的法国侍者也站在吧台的旁边,轻声地和调酒师说着什么。 如果不是那个侍者 和金头发的调酒师,和 William 在一起,听着他的故事,我根本就意识不到 —— 自己是在巴黎。 William 的故事,把我带回了中国南方的海滨 —— 哦,深圳,香港。 我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如果不是因为发生了那么多的变故,也许,今天的我,还会生活在那里,和你在一起。 酒吧里的音乐,依然轻柔地响着。 其他的客人陆续回房间休息了。 只有我们,还守着一盏烛光。 我们,都没有了酒意 —— 本来是来喝酒的,可是,谁的酒都没动。 “ 困了吧,小姑娘。 ” 我摇摇头。 “ 还想接着听么。 ” 我点点头。 “ 我考上了导游,转行了。 脱了警服了那一刻,我 忽然觉得,新的生活,就在前面等着我。 我真想奋力跑过去,紧紧地抓住它。 我从警局一路跑着回家,阿宁正在洗煲汤的材料,我气喘吁吁地说,阿宁,我们出去吃,就拽着她出了门。 那天晚上,我们在新界的夜市里尝遍了各种小吃,阿宁开心得不得了。 走出夜市回家的时候,我牢牢地,抓住阿宁的肩膀,用国语说:阿宁,相信我,从今天开始,我要努力,让你,让我们,过上更好的生活。 —— 阿宁的眼里,都是泪,那时我第二次看见她哭 —— 第一次,是在救她的那天晚上,那个金链子打她的时候。 ” “ 后来,我就进了旅行社。 因为我的国语和英文都不错,所以很容易地就 转到国际部做了。 于是我的业绩越来越好,薪水越来越高,但是也常常在香港、欧洲、美洲之间飞来飞去,和阿宁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 即使是这样,我们的感情还是一样好,我在香港的日子,阿宁就想尽办法煮好东西给我吃;我在国外的日子,每天都要通几通电话 —— 因为时差的关系,阿宁把电话线都牵到了床边,每天守着电话睡觉。 啊,现在想想,那个时候,我们好得像刚刚结婚度蜜月一样,彼此牢牢地抓住对方 —— 就好像,要失去一样。 ” William 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 就是那一年,阿宁怀孕了。 我高兴地不得了,不管是在香港还是在国外,我都会留意 baby 用品的商店,甚至在香港定制了 baby 用的童车和小床。 我还计划,把当时住的小房子卖掉,换一处地理位置更好的更大的房子。 阿宁怀孕以后,常常说胸口痛,身体好像也虚弱了一些。 我总叫她自己去看医生,可是每次回香港的时候,我们都忙着给 baby 选这选那的,也忘了给阿宁看病的事。 ” William 的声音,一下子沉了下来,好像是因为被什么东西哽住了。 他停了一会儿,似乎试图找回他的声音。 之后,他还是用那个沉沉的声音继续了下去。 “ 第二年的夏天,阿宁的预产期近了。 可是,我出团的日期,也到了。 —— 夏天,是欧洲游最热的阶 段,每个旅行社都忙得要命。 我答应阿宁,等这一团的客人返回香港,我就跟旅行社请假,然后回来陪她生 baby。 走的时候,阿宁一直站在阳台上望着我,我一直回头看,一直冲她笑,直到不得不转弯,直到看不见为止。 就在那个时候,我忽然想起阿宁曾经看过的那只路易威登的皮包,我往返巴黎那么多次,却从不记得给阿宁买一只回来 —— 这次,一定要买了。 ” 说到这儿, William 突然转了话题: “ 你相信命运吗。 我相信。 有的时候,命运真地会捉弄人。 —— 那次的团,出奇地顺利。 客人都很配合,给他们推荐的东西,几乎人人都会买一些。 一路上,除了小 费,我赚了很多商场的回扣。 那些钱,足够买好几个 LV 的皮包了。 回家的日期一天天近了,我一路就在想,一定给阿宁买一个今年最新款也最贵的皮包。 可是 —— ” William 停住了。 他的声音,愈发地沉了下去。 “ 那次的旅行团,是从巴黎离境的。 在机场,我把客人安顿好,说清楚登机的闸口和时间后,就一个人,慢慢地在机场找 LV 的专卖店。 我在那儿,选了一个我觉得最好看、最适合阿宁的皮包,高高兴兴地买完单,往登机闸口走的路上,电话响了。 是医院。 他们说,你太太难产,是保大人还是保 baby。 我发火了,一嗓子喊过去:我要我太太。 之后我求 他们,能不能把电话转给阿宁。 他们说,好吧。 我真不敢相信,电话那头的阿宁,声音细得,好像在天上飘一样。 我哆哆嗦嗦地反复讲着一句话: Hold on, hold on. 阿宁,再有十三个小时,我就飞回香港了。 baby 可以以后再生,可我要看到你,好好地活着。 就这样哆嗦地讲着,直到飞机起飞前才不得不挂了电话。 关了手机,我忽然想起几年前,刚认识阿宁的那个晚上,她也是这样哆嗦着跟我说了第一句话。 ” William 又停下来,艰难地嘬了一小口朗姆酒。 我看着他的这个动作,心突然开始颤抖起来。 “ 我飞回香港机场,过了移民局之后 ,几乎丢掉了我所有的客人,一个人像疯了一样往外冲 —— 当时大脑一片空白,只有那个医院的名字。 等我坐的士到了医院,像是有人在前面做向导似的,我一直冲上三楼的一间产房。 到了门口,发现那个房间,是没有人住着的。 我在楼道里大喊:阿宁,阿宁。 阿宁在哪里。 这时候有护士跑过来,问了我几个问题,就说:你跟我来吧。 她把我领到了太平间,在那儿,我看到了已经冰冷的阿宁。 我只听见他们说,阿宁有严重的心脏病,生 baby 简直是冒着生命的危险,结果大人小孩都没了。 我听了这些,忽然想起阿宁怀孕的时候常说胸口痛,我真是该死 —— 我就开始猛捶自 己的头,一边骂着该死该死该死该死 …… 骂着骂着,我就倒在太平间的地上了。 ” William 停住了。 他把头,深深地埋进了臂弯里 —— 我可以看到,他的肩膀,在无声地抖动。 我听到他喃喃地在说:“ 我不能哭 —— 阿宁在天上,会看到,那样 —— 她会难受的。 ” 是啊,你不能哭。 可是,坐在你对面的人,已经满脸是泪了。 (待续) (十)好好地生活 —— 为了故去的人 夜,已经深了。 一楼大堂的挂钟,厚重地响了三声。 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用手背蹭去脸上的泪水。 在别人的故事里,我是那样的无力。 我轻轻抽出 William 手中的朗姆酒瓶, 说 :“ William,我们该回去了,不要再喝了。 ” William 摸了摸酒瓶,沉默了一会儿,指着 瓶颈说:“你看,我没怎么喝,还剩下这么多。 小姑娘,别担心。 我不会醉酒的。 我太太刚走的那段时间,我也总是去夜总会喝酒,而且喝得很凶。 我以为,喝醉了,麻痹了神经,就不会有痛苦了。 —— 可是后来我发现,酒醒了以后, 心里的痛更深。 她,已经走了四年了。 我知道,她在天上看着我,看到我这样,她也会痛苦的。 所以,我一定要保持清醒的神志,要好好地生活下去。 她不在了,但是她的剩下的生命,全留给了我。 我要好好地活下去。 ” 我用力地点点头, 眼眶又湿了。 起身买单的时候, William 拦住了我。 他说:“谢谢你听我的故事,这杯酒,应该我请你。 ” 我看看桌上泛着微光的红酒,没再坚持。 他打开 钱包 付钱 的时候 ,我看到里面有一张照片 ——那似乎是一个皮肤白皙的女子,一头柔黑的直发,刘海儿齐齐地盖住额头。 我们一路默默地爬上二楼,只在楼梯口轻轻地道了别。 刚要走,听见他在后面叫住了我:“小姑娘。 ” 我回头。 “人的心里,会有一些放不下的东西。 可是,这不能靠远走他乡来遗忘 —— 走到哪都没有用的,它们会跟着你的。 所以,重要的是,只有等自己的内心平静了,它们就自然走开 了。 明天见。 ” 我点点头,叹了一口气。 (待续) (十一)夜深深,太过拥挤的回忆 回到房间,我一个人和衣在黑暗里躺了一会儿。 那个叫阿宁的女子,一直在我眼前转啊转的,我在心里想出了她的千百种模样,最后,还是回到了钱包里的那张照片。 人生啊。 在一转念间,会得到多少,错过多少。 睡不着了。 我索性爬起来,走到窗前 —— 这才意外地发现,这间小小的屋子,竟然有一个阳台。 我推开阳台的一扇门,冷风立刻钻进来,没有白天那样的温和了。 我退回来,拿出羽绒服来披在身上,才又走了出去。 阳台上,居然还有一只椅子。 我慢慢地坐在椅子上 ,仰起头来。 天空是清朗的,星星在千里之遥的夜空里,静静地望着大地。 我把腿也提起来放在椅子上,整个人就蜷在这个小小的地方了。 空气真好。 哦,夜。 北京的夜,空气里有些许沉闷和迟疑,让飘在那里的人,那样没有归属感。 深圳的夜,躁动而不安。 人人都怀揣一个发财的梦想,在夜空下都蠢蠢欲动。 香港的夜,繁华又迷蒙。 除了物价和港币是现实的,其余的,仅仅是个梦而已。 巴黎的夜,静得让人 把整个心掏空了,把那些一点点堆积起来的往事,都拿出来晾在干燥的空气里。 我从毛衣的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里面,还存着你的相片,一身警服,笑得 那样开朗和大气。 那是你前年 被评上了先进工作者,去深圳会堂领奖时,我给你拍的。 我用手指,抚摸着你的脸,泪,一滴一滴地,掉在你的脸上。 你离开以后,我常常这样一个人,莫名奇妙地流着眼泪。 像你说的,我笨。 —— 笨得,连份感情都守不住。 十年的感情,我就这样,丢了。 十年的信念,我就这样,找不回来了。 只剩下一个空壳,在空气里发着抖。 你,真的不会回来了么。 我,真的找不到你了么。 我把手机塞了回去,脸贴着膝盖,无声地 哭。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发现,天亮了。 看看表,六点半了。 我走回屋里,用毛巾湿了湿脸,拨通了 William 房间的电话。 我一夜未眠,头开始痛,今天团队去卢浮宫的行程,一定不能跟了 —— 反正,我已经到过了。 放下电话,我爬回床上,开始睡觉了。 从去年的那一别,我又何止这一夜不成眠。 (待续) (十二)选择逃离。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这一觉,睡得很不安心。 好像在梦里,自己不停地奔跑,追赶着前面的你。 就要追上了,前面的人一回头,我竟愣住了 —— 我追到的人,是照片上的阿宁,皮肤白皙,一头黑发,刘海儿齐齐地盖住额头。 我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迷迷糊糊地,我拿起电话的听筒,说了声“ hello”, 那一端传来了 William 的声音:“睡醒了吧,我们现在去吃午餐,大概一个半小时后过来接你,下午大家去凡尔赛宫,一起去看看吧。 对了,门票要自己买,大概十几个欧元,还加上无线电导游服务。 你自己吃点东西吧,两点钟旅店门口见。 ” 我迷迷糊糊地说了声“好”。 又躺了一会儿,我爬起来洗了脸,用电热壶烧了一杯水,把它倒进康师傅碗面里。 吃完热乎乎的面,我简单收拾了一下行装,拿好相机,把护照 翻出来,连同一张 50 欧元的纸币一起塞进护照袋里。 想了想,觉得钱还是多带些好,又翻出一张 100 欧元的和一些零钱, 顺便也把信用卡揣上了。 收拾好了以后,我打开电视,看了一会儿永远也看不懂的法语电视节目,估计时间差不多了,就离开了房间。 不一会儿,旅游大巴开过来了。 William 向我挥挥手,我上了车,依旧坐在他旁边的位子上。 接下去的一路, William 给各位团友介绍了凡尔赛宫的历史以及目前的概况。 宫殿, 位于巴黎城郊的西南方约 18公里的地方,由巴黎乘车只需 45分钟,交通 也 十分方便。 法国经过了 30年的战争,终于战胜西班牙,在胜利的欢呼声中,凡尔赛宫终于建成了。 —— 原 本 是狩猎的行宫,当时的法王路易 十四 ,因深厌罗浮宫内的生活, 于 1661 年动员了 4 万民工,历时 20 年,才建成这座别宫,所有的建筑材料如大理石、镜子、绒、绸等都是从意大利搜购订制的。 奢华的皇家生活,在宫殿里,可以说是体现得淋漓尽致。 结束的时候, William 说:“提醒各位团友一件事情,在凡尔赛宫外面的广场上,有很多黑人在兜售各种纪念品。 如果各位需要的话,可以适量选购,不过这些商品都是可以讲价的。 如果大家愿意,我也可以帮大家这个忙。 ” “怎么会有那么多黑人在卖纪念品呢。 ”一个中学生模样的小伙子问道。 “当然,在欧洲 ,黑人并不多见。 我们呆会儿要见到的,都是 从非洲的一 些穷国 偷渡过来的黑人。 他们一边做小生意,一边关注欧盟国家的动态 —— 如果哪天听到 某个国家大赦,他们就一窝蜂的都跑去那个国家,然后拿到一个合法的公民身份,就能永久地在欧洲生活下来了。 ” 于是,关于偷渡客,全车人又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我的心里,蓦的一动。 等到了目的地, William 把我拉到一边,悄悄地说:“别着急买东西,等待会儿我们的车要离开的时候,这些小贩会跑过来拉住我们自动降价的。 ” 我点点头,笑了笑。 也许是因为昨天去过卢浮宫的关系,我对这个凡尔赛宫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 的确,见过辉煌绚丽的卢浮宫艺术珍品后 ,凡尔赛的展品有些相形见绌了。 所以待了大约四十分钟,我就跑出来看黑人卖的纪念品的了。 讨价还价可是我的长项,要价 15 欧元一套的明信片愣是被我两块欧元买了回来,结果同行的几个早出来的团友一看我用英语跟黑人们 侃的挺神,就主动跟在我后边了。 一旦看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拉着我走上去 —— 我这几句英语,居然在法国过了一把同声传译的瘾。 呵呵。 采购完,有一个从四川来的团友开玩笑说:“我看你这小女娃不简单,英语讲得这么好,干脆黑下来算了 —— 将来也弄个欧洲公民,那时就不晓得有多神气了。 ”周围的人也跟着呵呵地笑。 留下来。 留下 来,我就可以去找你 —— 即使找不到,换个新。(一)在三万英尺高空的距离(编辑修改稿)
阅读剩余 0%
本站所有文章资讯、展示的图片素材等内容均为注册用户上传(部分报媒/平媒内容转载自网络合作媒体),仅供学习参考。
用户通过本站上传、发布的任何内容的知识产权归属用户或原始著作权人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联系我们反馈本站将在三个工作日内改正。